周行每次物色到新目標就會跟我分手。玩膩後,再找我復合。
朋友都勸他珍惜我。
他摟著別的女人不以為意,笑著問我:「你會走?」
我沒說話,門卻被人推開,高大的男人走過來對我說:
「老婆,你不在家,我睡不著。」
1
周行又看中了一個新的目標。
是他們部門裡新招進來的一個實習生。
剛出校園的小女孩,清純可愛,笑起來很甜。
周行一下子就迷上了,直接認了她做徒弟,手把手帶著她做項目。
兩個人似乎是有聊不完的話題,每晚都聊到深夜。
當我和周行一起吃飯,我面色如常地吃完了面前的牛排和沙拉。
而他心不在焉,手指不斷敲擊著手機螢幕,嘴角一直含著一絲笑意時。
我就知道,周行應該很快就要跟我說分手了。
只是我沒想到,這一次會這麼快。
我們一起走出餐廳,周行看著手機對我說:「我有事,你先回去吧。」
我停頓了一瞬,看著周行一邊打字一邊往外走,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:「周行。」
「那電影呢?」我儘量克制了自己的情緒,輕聲問他,「不是說好今天要一起看電影的嗎?」
電影票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買好了。
是周行親口答應,要跟我一起去看的。
周行回頭看我,眉頭微鎖,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「多大的人了,我有事,你就自己看唄。」周行朝我擺擺手。
他的車到了,沒空跟我瞎掰扯什麼。
我看著他乾脆俐落地關上車門。
車子在我身邊呼嘯而過。
我透過落下的車窗,看不見對面那人給他發了什麼。
只看見周行嘴角揚起的笑意。
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這次的女孩。
所以,在我踏進電影院的那一剎那。
收到了他發給我的分手資訊。
一如往常,簡短又清晰。
【分手,互刪。】
2
周行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。
他在進入一段新的感情時,會把女方討厭的前任全部刪除。
以一種嶄新的,乾淨的樣貌。
跟另一個女生開始一段新的感情。
他第一次跟我分手,是因為喜歡上了社團里的一個學姐。
那時候我不理解他的想法,更加不明白。
為什麼昨天還甜甜蜜蜜,手牽手一起逛操場的人。
一轉眼就能滿臉冷漠地跟我說分手。
然後果斷地把我的所有聯繫方式統統刪除。
我哭腫了眼睛,去他宿舍攔他,想讓他說個清楚。
周行正好下樓丟東西,看見我慘白的臉時,臉色有些難看。
「你別拉拉扯扯,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?」
周行嘖了好幾聲,把手上的一箱子垃圾丟到了垃圾桶里。
一條略顯粗糙的圍巾從箱子裡掉出來。
我愣了一下,後知後覺地發現,這條圍巾好像是我去年冬天織給他的。
我探頭往垃圾桶里看去,看見了我送給他的背包、水壺還有一些情侶衣服。
「為什麼?」我呆呆地看著他,腦子裡一團亂麻。
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。」
周行吐出一口濁氣,直截了當地跟我說:
「我跟你玩膩了,想換個口味。
「刪掉你,以及把你送的這些東西都丟掉,是對我下一任女朋友最大的尊重。」
「那我在你眼裡算什麼?」我幾乎是啞著聲質問他。
可面對我紅著臉撕心裂肺的問題,周行卻撇撇嘴往後倒退兩步。
「你算我的一個死纏爛打的前任?」周行很平靜地回復我。
我哭得歇斯底里,而他像看戲一樣,像是看著瘋子一樣地看著我。
分手以後,他快速進入了一段新的戀情。
而我被困在那個名為周行的漩渦里,遲遲出不來。
我在宿舍幾乎是渾渾噩噩地過了大半個月。
然後接到了周行的電話。
他只是一句:「方黎,我分手了,我在你樓下。」
我就泣不成聲,跌跌撞撞地朝他跑過去。
那個時候,我明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。
但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,一股腦地栽到他的身上。
後來,我們在一起分分合合,糾纏了將近十五年。
周行每次物色到新目標就會跟我分手。
玩膩後,再找我復合。
周行曾跟他的朋友形容我,說我是他唯一的燈塔。
不論他這艘船跑多遠,只要一回頭,我都在。
但是周行,沒有人會永遠停留在原地的。
3
一個月後,周行的朋友在資訊里對我說:
【周行這次好像真的栽了。
【按照他的德行,按理來說應該一個月內就會分手,然後回頭找你的。
【結果現在都快一個半月了,沒半點動靜,有古怪啊!】
我笑笑回他:【說明這次遇到的是真愛啊。】
對面停頓了良久,一直在輸入中,最後卻什麼都沒發過來。
一直到晚上,才發來一個飯店的定位。
還有周行的一句:【方黎,過來吃飯。】
我本來不想去,周行卻又加了一句:【順便把我落在你家的那個包拿過來。】
我看過那個包里的東西,是一條很貴很閃的鑽石項鍊。
不過他既然沒有拿出來給我,那我也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,這是他要送我的。
現在他朝我索要,我就算再不想出門,也得拿著東西去物歸原主。
到達飯店,我推開包廂門的門,裡面熱鬧的氣氛一頓。
大家莫名其妙地安靜了下來,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到我和周行的身上。
周行身邊的小女孩也有些尷尬,看上去很侷促。
而周行倒是淡定,朝我招招手道:「東西拿來了嗎?」
「嗯。」我也很平靜地回答,走到他身邊,把包遞給他。
周行看著我這副態度,挑了挑眉,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說:「吃飯了嗎,坐下來吃點唄。」
我搖搖頭,看了眼時間,準備往外走,卻被周行拽住。
看到自己的這個動作,饒是周行也愣了一下。
不過很快,他就有些懊惱地鬆開了手。
「今天是我的生日,你這麼不給面子?」周行皺著眉又問了一句。
我輕眨了下眼睛,反應了過來,然後被幾個朋友推著落了座。
蛋糕很快被人推上來,在場的朋友們嘻嘻哈哈送上禮物和祝福。
周行牽著身旁女孩的手,勾著唇道謝,可視線卻總是繞過其他人落在我的身上。
我沒準備禮物,或者說我完全忘記了今天是周行的生日。
直到周行站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問:「我的禮物呢?」
我含糊了一句:「下次補給你。」
周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,難看得嚇人。
「哈哈活該。」
身邊還有個朋友開玩笑地說道:
「你看看,你不珍惜小方,她這次連禮物都不給你準備。
「人家也是有脾氣的,搞不好下次,她直接就不來了呢。」
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周行都以為我在鬧脾氣。
不過我怎麼可能會離開周行呢?
所有人都知道,我可是周行最忠心的備胎。
是他引以為傲的,只要一回頭就看得到的燈塔。
想到這裡,周行摟著別的女人不以為意,笑著問我:「你會走?」
我沒說話,門卻被人推開,高大的男人走過來,委屈巴巴地對我說:
「老婆,你不在家,我睡不著。」
包廂內喧鬧的聲音頓時一靜。
周行臉色陰沉地問:「你叫她什麼?」
4
「老婆啊。」裴書臣毫不掩飾跟我的親密,笑著將臉貼過來。
然後他很認真地問:「你看不出來嗎?我們兩個這麼明顯的夫妻相。」
周遭一片安靜,大家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。
周行盯著裴書臣看了好半晌,突然嗤笑一聲。
然後他的視線重新落在了我的身上,意味深長地對我說:
「下次找人來刺激我,也拜託你找好看一點的。
「這種貨色的男人,會讓我覺得你很掉價。」
周行眼裡帶著明晃晃的嘲弄。
他看不起普通的裴書臣,當然也看不起我。
更加不會相信,我這個對他最忠誠的備胎會和別人在一起。
所以他在憤怒之後,冷靜下來,第一反應就是我在故意刺激他。
「方黎,我告訴你,你別玩這套威脅我,你的這些激將法真的很無聊。」
周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,似笑非笑:
「我在外面跟誰談,談多久,都是我的事情。
「如果你等得了就等,等不了就趁早滾蛋。這世界上沒有誰沒了誰就會死。」
說完這話,他看著我,似乎是在等我手足無措,痛哭流涕著跟他道歉的模樣。
但是周行沒有想到,我平淡地應了一聲:「嗯。」
然後我起身,跟裴書臣站在一起,牽著他的手說:「那你們先吃著,我們就先走了。」
沒有等來自己期待的場景,周行愣了一瞬。
可是很快,看到我牽著裴書臣往外走,怒火就噌地一下往上升。
下一秒,他猛地把酒杯摔在桌面上,發出巨大的聲響。
「我讓你走了嗎?」周行吼了一句。
我回頭去看,看見他抿著唇,眉眼裡滿是戾氣。
「今天是我過生,你帶個男人過來攪局。」周行冷冷地看著我。
「要走也行,過來把這些酒喝了!」
說話間,周行將準備好的白酒倒在了果汁杯子裡。
滿滿地倒了三杯,然後一股腦推到了我的面前。
「喝吧。」周行靠在椅子上,視線在我和裴書臣身上轉了個圈。
下一瞬,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,又笑著加了一句:「或者你讓你請來的這個小白臉喝。」
「你有病吧。」我不想理會他,扯著裴書臣就要走。
可偏偏周行今天就硬是要跟我過不去。
「方黎。」他出聲喊住了我,「要不要我跟阿姨講講,我們之間的事情?」
我猛地回頭,對上周行滿懷惡意的雙眼。
5
我家跟周行家算不上是什麼世交。
只是雙方家是同個地方的,加上我們上的同一所學校。
那時我瘦瘦小小,在學校里常常被人欺負。
周行撞見了,氣不過,把欺負我的人給打了一頓。
然後我們就被叫父母了。
那時欺負我的小胖墩捂著鼻子指著他說:「他打我!」
周行一腳踢翻凳子,牽著我的手罵他:
「那你為什麼打妹妹?
「你打妹妹,我打你,這很公平,你下次再欺負她,我就再揍你!」
就那一面,讓我媽對他的印象極好。
打小就讓我跟著他玩。
不過後來,當我們上了初中,他父母離異後。
周行突然變了,從當初那個正義感爆棚的善良少年。
一夜之間變成了他最痛恨的那種霸凌者。
他抽煙喝酒打架,天天逃課,甚至學會了勒索別人。
我媽來給我送營養餐的時候,在巷子口看到他拿著美工刀堵人,心裡頓時一緊。
特別是他的成績考不上好的高中,被他爸硬塞進一家國際高中後。
他一周換一個女朋友,甚至還帶著回家。
在樓梯口親得難捨難分,被我媽撞了個正著。
我媽嚇得不行,生怕我再跟著他會被教壞。
自此勒令我不准再跟周行來往。
可是她不知道,她耳提面命不准我乾的事情,我都跟周行乾了個遍。
我曾經翻越校牆,逃課只為給周行送他要的充電寶。
我也曾在分班考試的時候,偷偷給周行傳答案,只為了他能跟我同班。
那個時候,我喜歡周行,喜歡得不得了,喜歡得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。
唯獨,瞞著我媽,因為她不喜歡周行。
甚至在周行長大後,自己開了公司,功成名就。
我媽還是不喜歡他,理由是覺得他這個人「花心」「靠不住」。
「以後不管是誰嫁給他,都要吃大苦頭的喲。」我媽這樣說。
但是當時,年輕氣盛的我,不信邪,不撞南牆不回頭。
我偷偷地在心裡回答她:【不會的,周行很好,嫁給他才不會吃苦呢。】
事實證明,我這個戀愛腦大錯特錯了,我媽說的,才是對的。
我還沒有嫁給周行,就在他的身邊吃盡了苦頭。
而現在,他當著所有人的面,把酒杯推到我面前。
那滿滿當當的三杯酒。還是高度數的白酒,一入口就會灼傷喉嚨。
他揚著嘴角,示意我:「喝吧。你也不想我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跟阿姨說的吧?」
我沉默了一會,伸手想去接,被裴書臣摁下。
裴書臣看著我說:「沒事,一切我都會跟你一起承擔。」
然後他站在了我身前,將我護在身後,看向周行說:
「你這三杯酒,我都會幫她喝完。」
裴書臣仰頭喝下第一杯酒,對周行說:「她曾經跟你談過戀愛,沒有違背公序良俗,這是最正常不過,最普通的一件事情,可你卻用這件事情來威脅她,我看不起你。」
周行沉著臉,看裴書臣緊接著又喝下第二杯酒。
兩個男人四目相對,空氣中似乎是帶著電,一觸即發。
裴書臣說:「她跟你談過戀愛這件事情,我全部都知道,同時我會跟她一起,把這件事跟她媽媽坦白,告訴她小黎年少時,曾經有過這麼一段糊塗的往事。」
他把我和周行的那段糾葛,描述為一段糊塗的往事。
就是告訴周行,往事隨風,散了就散了,都是過去式了。
周行聽懂了裴書臣的話,臉徹底黑了下去。
他死死地攥著身旁女孩的手,惹得她吃痛地叫出聲來,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。
只是死死地盯著裴書臣,像是下一秒就要衝上來撕碎他。
最後,裴書臣無視他兇惡的視線,仰頭喝下最後一杯酒,牽起我的手對他說:「以她老公的身份。」
說完,裴書臣帶著我大步往外走。
身後卻猛地響起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響。
那是酒瓶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,破碎的聲音。
6
裴書臣剛剛在飯店裡耍帥耍得飛起。
結果一出飯店大門,就跑到門口的角落,扶著牆吐得昏天黑地。
我嚇得不行,趕忙買了一瓶水,在他吐完以後一邊順氣一邊把水遞給他。
「你又不喝酒,瞎逞什麼能啊。」我趕緊扶著水瓶給他抿了一口。
裴書臣臉頰紅得跟個猴屁股似的,眼神有點迷離,眯著眼看我。
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半點都不含糊,傻愣愣地拍了下我的腦袋道:
「不然難道讓你喝啊?
「這麼高度數的白酒,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喝了那不得暈個半天。」
我哭笑不得,想告訴他,我因為工作的原因參加過不少飯局,喝的酒可比這些多多了。
話到嘴邊,裴書臣卻扶著我說:
「再說了,我是你的老公。
「合法的那種,你啊,試著依賴我一些,怎麼樣?」
他喝得有點暈了,跟平常刻板老實的模樣不太一樣。
嘴角微微勾起,笑得有點憨憨傻傻的。
以前,我跟周行的相處模式不是這樣的。
一直以來,我都在遷就周行,事事以他為先,為他著想,為他在前面衝鋒陷陣。
只期盼周行的視線能在我身上停留得久一些。
可是現在,裴書臣將我護在身後,他告訴我,可以不用這麼逞強。
從守護者變成被保護者,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。
我愣了好一會兒,才扶著他,低聲應了句:「好。」
裴書臣吐了很多,但人還是暈暈忽忽的。
我不得不坐在主駕駛位上開車帶他回家。
但是喝醉酒的裴書臣跟清醒的裴書臣相差太大了。
我剛給他系好安全帶,他自己又解開,乖乖地睜大眼睛看著我。
我有些無奈,又給他系了一次,裴書臣還是解開。
「你要怎麼樣啊?」我有點頭疼,好聲好氣地問他。
裴書臣笑得很傻,然後側過身來,幫我把安全帶系好。
他有理有據道:「你給我系了,那我怎麼給你系安全帶啊?」
我被他逗笑了,沒忍住笑出聲。
裴書臣也笑,眉眼彎彎,說我:「你有些笨笨的。」
「是呢。」我笑著說,「還好有你。」
裴書臣瞬間得意起來。
7
喝醉酒的裴書臣實在是太可愛了。
他回到家,披著床單唱了一晚上的死了都要愛。
第二天裴書臣在宿醉中醒來,渾渾噩噩地坐在床上。
他扯了扯自己的頭髮,有點迷茫地看著我問:「老婆,昨晚怎麼了?」
「你怎麼戴著這麼多髮夾?」他眯著眼睛,呆呆愣愣地看著我花里胡哨的頭髮。
我嘆了口氣:「昨天晚上你非要給我夾的,不給你夾,你就哭,就鬧,就不睡覺。」
裴書臣一臉不敢相信,直到我拿出昨天晚上錄製的視頻。
看著視頻上那個蹲在我面前,一臉傲嬌的自己,裴書臣默默關掉,並且捂住了自己的臉。
老實講,我感覺他害羞得下一秒就要鑽進被窩裡裝死了。
但是很快,他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,紅著臉過來對我說:「抱歉,我喝醉了好像有點瘋。」
裴書臣湊過來,小心地幫我取下頭上夾著的各色髮夾。
「不會,很可愛。」我笑著看他,看著他在我的注視下,耳朵飛速變紅,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。
其實他太過害羞了,根本沒看到視頻的後面。
如果他看到後面,一定會更加不好意思。
因為那個時候,他一邊幫我戴髮夾,一邊認認真真地說著「我老婆真好看!」「我老婆世界第一好看!」「我老婆戴什麼都好看!」之類的話,真的超級無敵可愛。
他自己沒有半點記憶,倒是把我可愛得不行。
裴書臣不敢再看視頻里自己做過的那些蠢事,藉口給我做早飯溜走。
我看他實在是害羞,沒再拿這事笑他,只是把昨天拍的視頻發了他一份。
做完這一切,我準備收拾一下房間。
手機卻在這時震動了一下。
我打開一看,是裴書臣發的資訊。
他應該是看完了我發給他的視頻,然後回了一句:【我同意他的話。】
我當時沒理解,收拾床單的時候,突然就反應過來了。
他說的這話,好像是在說,同意自己昨天晚上說的我好看的話。
我臉頰頓時一陣火熱,透過手機螢幕,看到了自己通紅的臉。
8
自那天在飯店給周行慶生以後,我們沒有再碰面。
因為他談新戀愛的時候,把我的所有聯繫方式都刪除了。
而我沒有再加回他,他也沒有給我發消息。
所以,我們之間的聯繫是徹徹底底斷掉了。
我為此還鬆了一口氣。
追逐在他身後多年,每一次都是我先過去低頭認錯。
周行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,他絕不會低頭聯繫我,恰好合了我的意。
年少時的喜歡,早已隨著周行一次又一次的分手而慢慢消失殆盡。
糾纏到後來,我甚至都分不清,我到底是喜歡周行,還是習慣了那種守在他身邊的感覺。
決定結婚是一個意外,因為裴書臣是我的心理醫生。
在周行跟我第三次分手的時候,我精神接近崩潰,在朋友的推薦下走進了裴書臣的診療室。
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,哪怕我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崩潰痛哭。
裴書臣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,只是溫柔地給我遞上紙巾。
等我哭完,他才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和周行這段關係的問題。
他會安撫我,帶我解決問題,小心翼翼地要了我的聯繫方式。
卻從來不隨便給我發消息,只是偶爾會給我的朋友圈點贊。
在固定的時間提醒我:「藥記得一定要吃,對你的恢復有幫助。」
跟周行在一起的時間裡,我得了很嚴重的抑鬱。
周行不知道,他怎麼可能知道。
在我整晚整晚睡不著覺,站在陽台上想著要不要試著跳下去的時候。
他摟著新交的女朋友在電影院,在咖啡廳,在酒吧到處開心。
那次是我最嚴重的時候,我站在陽台,給周行打電話。
一直打,他一直沒接。
那一瞬,我的心情低落到極點。
我把手機往裡面一丟,趴在陽台欄杆上,伸出了手。
在我失魂落魄的時候,電話鈴聲突然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