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泊完整後續

2025-05-30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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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歲那年,祁曜被父親領養回家。

少年眼神陰鬱,沉默寡言,卻異常優秀。

我喜歡上了他,百般討好,可他卻要娶別人。

身為許家大小姐,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。

我拿恩情威脅他,瘋了一樣,強迫他跟我結婚。

祁曜卻直接將我關在了孤島,放任我在療養院飽受折磨。

後來,我不敢再愛他了。

可他卻匍匐在我腳邊,問我疼不疼。

我將祁曜踩在腳底,笑得漫不經心。

「疼,當然疼。所以祁曜,你拿什麼賠我?」

1

一座與世隔絕的小島上,矗立著一座鐵欄杆圍城的療養院。

我被關在不足五平方的狹小空間,不見天日。

牆壁四周貼滿了祁曜的照片,寫滿了他的名字。

一開始,我以為祁曜只是嚇唬我,可是一次次被電擊後,我終於明白,他是真的恨我。

我哭著求饒,無人理會。

他們把照片貼滿我的房間,透過監視器監視我,只要我敢看一眼,就會有人進來打我。

我只能蜷縮在角落裡,捂住頭,不敢看不敢想。

在他們馴狗一樣的折磨下,只要聽到祁曜的名字,我就會產生應激反應。

我神經質一般念叨著:「不喜歡,不喜歡,我再也不敢喜歡祁曜了,別打我……」

他們笑著說我,好像一條狗,讓我叫兩聲。

我死死咬住嘴唇,然後病號服被人撕開。

「不要!」

我悽厲地掙扎。

可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敵得過幾個大漢。

就在褲子要被人脫下之際,我死命咬住了舌頭,嘴角頓時流出鮮紅的血液。

「媽的!她咬舌自盡了!真是個瘋子!」

他們捏住我的下巴,我卻死也不鬆口。

然後咔嚓一聲,下巴脫臼了。

2

這之後,他們沒有再試圖侮辱我。

但我每天吃的飯成了餿的,他們說只要我願意給他們玩玩,以後就不會再打我,也會給我最好的食物。

我不想妥協,為了活下去,只能吃餿掉的東西。

可是吃完就會吐。

胃疼得陣陣痙攣,不管我怎麼求救,都沒有人來救我。

地獄般的一年,磨平了我所有的稜角與驕傲。

他們偶爾會讓我出去放風,但會給我帶上手銬和腳鏈,像狗一樣栓在外面的柱子上,還有兩個護工看守著。

有些精神病人覺得好玩,經常會沖我扔石頭扔垃圾,護工也不管。

我聽到她們私下裡竊竊私語。

「出身好又有什麼用,二十多歲就活得跟狗一樣,上頭說只要人別死了就行……正常人進來都得瘋,也不知道她能撐多久。」

「可別同情一個瘋子,她們精神病人殺人也不犯法,說不定乾了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。」

3

正在她們插科打諢的時候,有幾個精神病人發生了騷亂。

在她們自顧不暇時,我掰斷了大拇指,掙脫了手銬,然後趁亂逃跑了。

就算抓回來之後被打死,我也要逃。

不然,我遲早會真的被折磨成一個瘋子。

我爬上後院的一顆大樹,然後跳出了三米高的牆外。

我感覺膝蓋骨都要碎了。

鞋子掉了也顧不得,我爬起來,一刻也不敢耽擱,赤腳拚命往碼頭跑。

冷風灌進喉嚨里,一片辛辣。

快一點,再快一點,千萬不要被抓回去。

只要找到一艘漁船,我就能回家。

可是天不遂人願,碼頭空蕩蕩的。

我看著腳下的海水,眼裡的光散了。

身後追來的人漸漸逼近,我閉上眼,跳入了大海。

就算死,我也不要再回去。

我不知道要游多久才能上岸,但只要有一線生機,我就不能放棄。

我拚命往前游。

但大海實在太遼闊了。

耗盡體力後,身體開始下沉。

溺水的痛苦裹挾了我。

我不禁在想,自己怎麼會落得這般田地,一切是從哪裡開始出錯的。

是十五歲那年,父親領養了祁曜開始的?

還是因為我喜歡了他十年,纏了他十年犯下的苦果。

4

祁曜父親是我父親的保鏢,為了保護我父親死的。

他幼年喪母,也沒有其他親人了。

於是,我父親把他帶回了家。

十六歲的少年有一雙陰鬱的眼眸,他總是低著頭沉默著,背影單薄瘦削。

我出於同情,忍不住想對他好,不管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,都要跟他一起分享。

祁曜一開始不怎麼理我,後來也會對我笑。

我性格囂張跋扈,但在他面前,總是伏低做小。

他很聰明,父親覺得我不成器,開始栽培他,唯一的要求就是,他以後要娶我。

二十歲,我父母死於一場車禍意外,我只有祁曜了。

我變得愈加粘他,發現他喜歡上宋靜的時候,我大鬧了一場,甚至威脅他如果敢跟宋靜在一起,我就死給他看。

他妥協了,眼睜睜看著他的白月光出國。

從那之後,他對我越來越冷淡,在外面創立了自己的公司。

我告訴他,宋靜不是好人,小時候就會用栽贓陷害的手段霸凌跟她作對的人。

他冷漠地看著我。

「不是宋靜,也會是別人,反正我不會喜歡你。你們許家養了我五年,我還給你十年,十年以後,我不會再管你了,就算你去死,我也不會再心軟。「

我是許氏的千金大小姐,從小到大沒有得不到的東西。

我不信邪。

偏要跟他耗。

為了他,我放棄了熱愛的美術專業,學習經商管理,私下裡給他拉了不少資源,讓祁氏一步步做大做強。

「祁曜,為了你,我可以變得很好,所以給我一個機會吧。」

十年期限將至,我迫切想要留住他。

那晚,他沉默了。

在我以為祁曜就算是個石頭也該被我捂熱了的時候。

宋靜回國了。

5

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失控了。

我闖進他的辦公室威脅他。

「你能有今天都是我們許家給的,你答應我爸會跟我結婚的!你不能反悔!不管十年還是一百年,你都不准離開我!我會跟記者宣布我們結婚的消息,除非你想要宋靜當小三,不想讓公司順利上市!」

他說:「我沒時間跟你鬧,也不會跟你結婚。十年到了,我也不會再縱容你,如果你敢傷害她,我會讓你和許氏陪葬,你應該知道,我對許氏了如指掌。」

我口不擇言:「你要是敢選她,我一定讓你後悔。」

「那就試試看,是誰後悔。」

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宋靜回來後,祁曜總是帶著她出席各種場所。

我嫉妒地發瘋卻無可奈何。

難道青梅註定敵不過天降?

宋靜在圈子裡到處造謠我是小三,說當初是許家對付宋家,才把她逼出國的。

明明當年是她四處養魚的事情被我看到,她求我別告訴祁曜,她會出國,再也不跟祁曜聯繫,我才放過她的。

可是祁曜不信我。

他覺得我因愛生恨,才詆毀宋靜。

既然祁曜不想要我的喜歡,那我就想讓他嘗嘗我的恨。

6

祁氏的好幾個客戶都跟他們公司不再合作了。

我還在一場宴會上,用香檳潑了祁曜和宋靜,然後高高在上道:「我祝福你們,渣男賤女一輩子鎖死。」

過了不久,宋靜被人綁架了。

祁曜懷疑是我乾的。

但是他沒有證據。

宋靜獲救後,我去看她,想偷偷錄音揭穿她的真面目,我問她在耍什麼花樣,綁架是不是她自導自演的。

可是她看見我之後,不停地給我磕頭,求我放過她。

祁曜看到後一把推開了我,讓我滾。

我不服氣,揚言一定會找到證據。

可是綁匪早就消失了。

警方也只是根據祁曜的匯款帳戶調查出,對方的帳號ip顯示在柬埔寨,推測綁匪是當地專業的殺手,都是窮凶極惡之徒。

這種國際通緝犯,一旦躲進金三角,想要抓捕定罪,無異於大海撈針。

祁曜得知,我竟然想要殺害宋靜後,以監護人的名義將我送進了療養院。

他把我關進這裡的時候說:「你什麼時候肯跪下向宋靜認錯,我就什麼時候放你出去。」

「我沒錯!祁曜,你寧可相信一個外人,都不肯相信我!」

「許玥玥,你到現在還在狡辯。你應該慶幸宋靜還好好活著,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。」

祁曜該有多恨我。

才會讓人這麼折磨我,一年多不肯來看我一眼。

我明明告訴療養院的人,我願意給宋靜跪下認錯,讓祁曜帶我走。

可是他們卻說,祁曜不想見我。

祁曜,你成功了。

我許玥玥,這輩子都不敢再喜歡你了。

喜歡你的代價,我真的承受不起。

如果時間能倒流,我一定會拚命阻止他進許家。

我更不會喜歡上他。

我漸漸失去意識。

我真的好不甘心,就這樣死在一片野海里,帶著莫須有的罪名和世人的嫌惡。

就因為我喜歡錯了人嗎?

救救我吧。

我好想活著。

7

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。

可是再睜開眼的時候,我卻發現自己躺在一艘輪船的甲板上,肺部傳來的陣陣疼痛提醒我還活著。

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,容貌昳麗,盯著我。

他漫不經心道:「醒了?」

我張了張嘴,聲音微弱:「謝謝你救了我。」

不等他開口,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。

「少爺,她應該是從島上的療養院裡逃出來的,我們還是把人送回去或者報警,不要節外生枝。」

我顧不得身上的痛,爬起來,跪在男人腳下,苦苦哀求他。

「不要把我送回去,求求你。我不是瘋子也不是精神病,我是被人故意關在那裡的,你把我送回去,我會死的,求你救救我。」

他居高臨下看著我。

我顫抖著手解開扣子,露出身上斑駁交錯的傷。

「我沒有說謊,這都是他們打的……求你救我。如果你把我送回去,那就一開始不要救我!讓我去死!我死都不回去!」

我太害怕了。

一步步往後退。

就在我退到甲板邊緣時,他突然蹲下了身體,然後扣好了我的扣子。

「我給你做心臟復甦的時候,聽見你肋骨斷了的聲音,不疼嗎?」

我愣了一下,然後發覺,疼。

很疼。

可是比起之前受的傷,好像微不足道。

何況他是為了救我。

於是,我搖了搖頭,眼淚被晃了出來,落在甲板上。

「不疼。」

「少爺,這種來歷不明的人還是不要收留,不送回療養院也是要報警的。」

男人嗤笑:「你教我做事?」

「不敢。」

「那還不快去聯繫醫生,到港了沒見到醫生,我把你踢下去。」

話落,他俯身抱起了我。

「謝謝。」

「別著急,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,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報答我吧。」

我想了想,自己現在還有什麼。

好像什麼都沒有了。

祁曜鳩占鵲巢。

我不敢回家,也不敢回許氏,更不敢報警。

如果報警了,他作為我唯一的監護人,只要出示我精神有問題的證明,就可以輕而易舉再次把我關起來。

「我、我可以給你打工,不要錢。」

「呵。」

我從他口氣里聽出了嘲諷的意味,不再開口。

能有一艘輪船,出門帶管家和保鏢的人,非富即貴。

我現在說什麼都蒼白無力。

「你可以不要報警嗎?」

「怎麼?你是通緝犯?」

「不是。我……我的家人覺得我有病,想把我關起來,我不想再被關了。」

不知道為什麼,我感覺對方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。

「這種人不配稱為家人。」

我流著淚點了點頭。

「嗯,他不是家人,是畜生。」

我會解除和祁曜的關係,等我好了,我一定把他遷出許家的戶口本。

「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,不想再被關進療養院,那就把傷害你的人踩在腳下,讓他們永遠都翻不了身。」

8

輪船靠岸後,他用西裝包住我,然後抱著我上了車。

我看著腳下聚集的水滴,弄髒了他車上的羊毛毯子。

「對不起,弄髒了你的車。」

「你叫什麼?」

「玥玥。」

「我叫江秋白。三個月後我要回香港,在這之前,你可以住下來。」

「謝謝。」

三個月時間,應該夠了。

來到他的別墅後,一個漂亮的女醫生已經在等著了。

房間裡,我脫下衣服,露出滿是傷痕的身體,對方神情難掩震驚。

「需要幫你報警嗎?」

我搖了搖頭。

「這些不是江秋白乾的,是我家裡人打的,他救了我,是我的救命恩人。」

女醫生點了點頭,開始替我處理傷口。

被折斷的大拇指經過復位包了起來。

肋骨斷了一根,不需要手術,用胸帶固定住了。

這期間,我因為疼痛汗水濕透了衣襟,但始終咬著牙不吭聲。

她離開前給我開了止疼藥。

「如果傷口很疼,就吃點止疼藥,不需要那麼堅強,我過兩天還會過來看你,或者你哪裡不舒服,就讓江秋白隨時聯繫我。」

我有些感動地點了點頭。

已經很久沒有人對我釋放善意了。

我吃了止疼藥後,躺在床上,睡了過去。

夢裡,我還被關在療養院。

我第一次逃跑的時候,砸碎了鐵欄杆外的窗戶,拿著玻璃碎片橫衝直撞,結果被電棍擊倒在地。

他們給我打了針,然後開始打我。

我想睜開眼卻怎麼都睜不開,身體被夢魘住了。

窗戶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。

我大呼一口氣,猛地睜開眼,發現室內一片昏暗。

「不要!不要打了!我錯了!我再也不敢了!」

身體因為記憶里殘留的疼痛一陣陣痙攣。

我摔倒在地。

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頭,瑟瑟發抖。

然後房間門被人打開了。

來人逆著光,高大黑暗的陰影籠罩下來,帶著某種熟悉的感覺,讓我不自覺戰慄起來。

9

「你一天沒吃東西了,要不要吃一點。」

腳步靠近。

我不敢抬頭。

然後餐盤被放在了地上,我看到了一碗粥。

「你睡了一天了,既然醒了就吃點東西。」

是江秋白。

我真的獲救了。

不是在做夢。

眼淚控制不住大顆大顆涌了出來。

明明告訴自己要堅強,可是真的……太害怕了。

只要想要那場沒有盡頭的噩夢,就怕得要死。

我用手笨拙地擦掉眼淚。

「對不起,我不該哭的。」

江秋白說過,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,我不想他討厭我。

我怕他把我趕走。

江秋白沒說什麼,只是挖了一勺粥遞到我嘴邊。

很香。

我咽了咽口水,然後張開了嘴。

就這樣,我很快就吃完了一碗粥。

我身體也漸漸從僵硬到放鬆,恢復了一點力氣,我剛要道謝。

突然吐了。

地板上還有江秋白的衣服上都沾上了我的嘔吐物,那一刻,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,我害怕極了。

我不管不顧用衣服擦他身上的髒東西,跪著道歉。

「對不起!我不是故意的!我再也不敢了!對不起!別趕我走!我真的再也不敢了!」

「江秋白!我錯了!對不起!對不起!對不起!要不你打我吧!只要你別趕我走!」

我的手腕被人握住了。

「冷靜一點,在這裡,沒有人會趕你,也不會有人傷害你。」

「許玥玥,你安全了。」

我沒聽清他在說什麼,因為我的耳朵里陣陣嗡鳴,不禁再度淚流滿面。

「江秋白,我害怕。我好害怕。我控制不住。」

我渾身都在發抖。

只要想到過去一年經歷過的日子,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。

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明明已經獲救了,卻變得更膽小更絕望了。

「江秋白,我該怎麼辦……他們會不會找到我,重新把我關起來?怎麼辦啊……」我哭著問他。

「再被關起來,我會死的,真的會死的。」

我沒有勇氣了。

「別怕,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把你關起來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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